梅香拿着毕业证书,红丝带系着的白纸筒,她心潮澎湃,激动的热泪盈眶,三年了,她,毕业了!
“我们回家吧!回去告诉娘去!”
梅香很想和娘亲分享此刻的喜悦,她想告诉娘亲,她很优秀,她真的长大了。
脚步匆匆往家赶去,一进家门,除了梅老爷,梅夫人,还有梅馨,佩枝和丁洁。
有财知道梅香今天毕业,特意请了梅馨和丁洁来。
“姐,玉姐姐!”
梅香欣喜若狂,许久不见姐姐,这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
“香香恭喜你,顺利毕业!毕业贺礼!”丁洁将一个锦盒递给梅香,她知道梅香志向在西医大学,找了很久,才买到了一本医书,虽然是中医,梅香依然很感动。
“谢谢玉姐姐。我太喜欢了!”梅香把书抱在怀里,喜滋滋的。
梅老爷冷不丁冒出一句,“香儿可算是熬出来了,不容易呀!”
“爹又说风凉话,真讨厌!”梅香撅起嘴。
“怎么是风凉话,恭喜你毕业了还不好?”
“您的语气就是在说风凉话!”梅香头一歪,神采飞扬的说。
“娘,这是我的毕业证书,您看看!”梅香兴高采烈的将毕业证递到梅夫人面前,可是梅夫人兴致不高,勉强的接过来,说了一句,“毕业了好,毕业了,好啊。”
梅香有点委屈,“娘,您不高兴吗?我都毕业了,而且,我是全校第一的成绩。”
梅夫人强颜欢笑,“没有,娘没有不高兴,娘高兴,你终于毕业了,娘为你高兴。”
梅香这才重新笑了出来。
她还沉浸在喜悦中,没有察觉到梅夫人的不对劲越来越严重了。
梅夫人略坐了坐就说头晕,贤儿赶紧扶她回房休息了,有财备好了酒席,给梅香庆祝,“小妹,再次恭喜你们毕业啦!”
“谢谢!”梅香和梅馨碰了杯,一饮而尽,上一次喝的是红酒,这一次是白酒,辛辣,有一种独特的香味,梅香喝了一杯,还细细的回味了一番。
“爹,我跟妹妹也敬您一杯,您辛苦啦!”
丁洁也站了起来,“梅伯父,我也敬您。”
“好啊,干杯!”
四个人酒杯碰在一起,“干杯!”
梅馨和丁洁又留了一晚上。
梅夫人又在屋里躺了一天,梅馨和梅香在门口劝了很久,她就是不肯出来,也不开门,不说话,梅香急的团团转,梅夫人只是说了句她很好,让两个人该干嘛干嘛去,就再也不出声了。
“怎么办?娘还是老样子,我以为,你回来了,她能好一点,结果还是这样。”梅香垂头丧气,毕业的喜悦一瞬间被失落代替,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娘亲了。
两个人在门口蹲了半个时辰,腿都麻了,梅夫人也不开门,她们俩只能去别处坐一会,聊聊天。
“娘这个样子已经很久了吗?”
“从弟弟没了以后,一直到现在,就没好过,她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就是不肯出来,也不说话,我问了爹,他晚上回来的晚,回屋倒头就睡,也跟娘说不上几句话,我平时要上课,之前还去上海呆了一个月,就更顾不上娘了,稍微有点时间了吧,她也不愿意跟我多聊,我去上海前一个晚上,才捞着机会和娘聊了会,结果也没说几句,我知道她难受,可是,她一直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的走?”
“走?你又要去哪?”
“上海啊,读西医大学,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忘啦?”
梅馨拍拍脑门,“对对对,我给忘了,你是跟我说过。不是,你还真打算去呀?我以为你说说的。”
梅香手肘撑着膝盖,托着下巴,“谁告诉你我是说说的,我们俩一起长大的,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说说而已?”
“也是哦,你决定的事,都做到了。”
“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上一次出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井底之蛙,什么是天外有天,那个地方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我抗拒不了,也不想抗拒。”
梅香握住梅馨的手,眼神恳切,言辞坚定,梅馨看见妹妹这个样子,算是明白了,没有人能阻止她。
“姐,你会支持我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梅馨低着头,嫁人这三年来,她的变化是有目共睹的,她自己也知道,在潜移默化中,她被梅香影响了。
只是这种变化是要分情况的。
她可以在被欺负时出手反抗,能在有人闲言碎语时厉声呵止,也能在面对丁忠时视而不见,可是,她还时刻记着自己是为□□,为人媳,时刻做好自己的“本分”,反抗是一回事,“本分”又是另一回事。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不说,我只是想多要一个人的支持,剩下的,我全都不在乎。”
梅馨沉默了。
她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也就不想再去管了。
姐妹俩的谈话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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