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路边有一滩呕吐物，隔个四五米又有。莫关山差点儿就踩了上去，好险绕过。
睁开眼的时候那个人就不在了，像前一晚根本没有人来过。
他再次打开手机，没有任何消息。以往那个早早就来骚扰他的人今个儿一反常态。
教室里闹哄哄，作业本乱飞。
“莫关山，你英语作业呢？！”负责任的班长一拍桌子。
红毛趴在桌上，被冷不丁一震，脑袋就嗡嗡一响。以往这个时候校霸莫哥早炸了，绝对立起身昂起头，像一只大白鹅。
他侧头一抬眼，没有什么情绪。
小跟班崔玉刚从门口走进来，看到自己大哥被班长为难，赶忙上来表忠心。
“班长，咱们什么情况你懂的呀，给个面子。您看莫哥浑身伤，就请几天假呗。”
莫关山坐起身，微微推了崔玉一下，带着鼻音说：“不交就不交，哪这么多废话。”
短发的女孩子利落地一甩头发，讽刺道：“哼，就是说，作业不交还找什么理由？都快毕业了，冲刺阶段，烂泥扶不上墙。这是为你好……你这态度，我和老师都要放弃你了。”
“放弃谁？”后门处响起一个年轻男孩的声音，班级的人流忽然往后集聚，更闹腾了。
贺天一手捏着罐甜粥，另一只手拎着一塑料袋，被人簇拥着进门。
这人还是这么受欢迎，莫关山斜了他一眼。
“喏，早餐。”贺天把东西往他桌上一放，应付起身边簇拥的男男女女。
“贺天怎么想到来我们班了呀。”
“是来找某个漂亮妹妹的吗”
“贺天～周六我有生日会，你要来哦！”
贺天笑眯眯，打招呼就算完，凑得近的回一两句。
“想来就来呗。”
“我有空就去。”
莫关山打开袋子一看：花园果蔬三明治、健康全麦三明治。
“肉呢？！”
他这一嗓子喊引来一圈人的目光，贺天摸了摸他的头，说：“不是有蛋吗？你刚出院别吃太油腻。”
语气温柔，俨然和刚才的敷衍有所不同。几个女生脸一红，悄悄退到一边开始嘀嘀咕咕。
还有些和他俩关系都不错的人打趣道：“哦嚯，贺天你可真宠我们莫哥。”
贺天勾唇，开玩笑：“我的人自然要好好宠着。”
莫关山拎起拳头就上，贺天偏头一躲，手掌包住他的拳。边笑边说：“好了我错了，你手臂还没好，悠着点。作为补偿我请你去水族馆怎么样？”
“去你妈的水族馆，老子今天就要揍到你喊爸爸！”莫关山张牙舞爪，贺天半退半让，让出了教室外，别的班的人听到动静都赶出来看神仙打架，气氛好不热闹。
然而此刻早读铃一打，大多数同学又乖乖进班回位置了。
贺天和莫关山还在走廊上缠斗。
突然那个黑发少年一个发力，捏着脖颈把红发少年压在了墙上，贴近耳朵低语，看似在威胁人。
“中午吃什么？”
“……”莫关山被压着，不得动弹，然而很快冷静下来陷入沉思。
“三楼的番茄鸡蛋面。”
“我看你脑袋就像个番茄。”
贺天聊骚完就跑，还回头朝那个恼羞成怒的人笑了一下。
卡点到的见一和展正希刚从楼梯口气喘吁吁跑上来，刚好见证那俩人“闹别扭”的场景。
“展希希我也要吃番茄鸡蛋面。”
“吃你个头。以后早上别再想吃薯饼，那么长的队伍准迟到！”
“呜……”
中午的三楼食堂。
见一呲溜几口面就跟旁边的展正希讲两句话：“你还记得那个花臂大哥吗，就给我一大袋子钱的那个……他现在把我抓到家里去，天天搞什么集训。”
展正希手拿筷子插在面碗里，半天没吃一口。
“哎，真是累死我了……你知道那房子有多大么，我都怀疑是某个皇宫贵族遗留下来的遗产。贺天家也太有钱了”
“贺天？”
“噢，忘了和你说，那个大花臂应该是贺天他哥的手下，反正个个看着就不好惹。”
“他们究竟想对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我妈说，她和贺呈，就是他哥，是好朋友，让我这段时间借住在那里，她出差。”
见一吸了一口番茄，表情特别满足。
“借住就借住吧，整天要我训练干吗？！万恶的资本主义！”
“听说你在诽谤我哥？”贺天端着两碗面走过来，耳聪目明的他早听到见一说的话。
见一也不尴尬，继续他的大嗓门：“说的就是你们家！你笑屁，姓贺的没一个好东西。”
“没错！”莫关山一屁股在贺天旁边坐下，四人桌瞬间满满当当。
上一节莫关山在上体育课，打完篮球的少年浑身湿漉漉的，皮肤潮红，眉眼舒展，宽而深刻的双眼皮随着呼吸翕动着。
贺天盯着他的侧脸不自觉吞了口唾沫，递过去一包纸巾。
莫关山边擦汗边嘲笑：“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随身携带纸。”
“就是女孩子给的呀。”贺天知道红毛就喜欢没事找事，于是刻意酸他。
展正希手从裤袋里伸出一半，默了下，没拿出来。
见一呼啦了一大口面，汤汁溅到了脸上，手往旁边一摊，展正希非常默契地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莫关山心里咯噔一跳，但没琢磨出来什么感觉。他只是突然想起每次出门前妈妈总会多唠叨几句：钥匙带了吗？雨伞呢？纸巾塞一包在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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