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轮到莫关山发球只剩下四十秒的时间了，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紧张着，来来回回地传，终不见进篮，是也体力不支，兴致大减。十五六岁的少年火气旺，心头攒满着烦躁。
裁判一声哨响，比赛结束。
“操。”尔康最后拿着球，狠狠地往地上一砸，橙橘色的球嘭嘭嘭地弹远去。
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输了终归是不怎么开心的。
莫关山撩起衣服下摆擦下巴脑门上挂的汗，突地想起穿的是贺天的队服，讪讪放下，然而擦都擦了，再不好意思有个卵用。
“莫哥你没事吧，刚才你摔的那一下哥几个看着都疼。”淇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脸上担忧之色尽显。
“没……没事。”鲜有人这么真挚地对他表示关心，上一次还是和江城职高干群架之后，崔玉（青皮平头，莫关山的同桌兼小弟）问他还好吗。回过神来抬眼一瞧，尔康他们四人都围在自己身边，眼神都是关切的。
这时候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依红毛这么别扭的性子，就表面装得云淡风轻的冷淡样，以此来显出自己真的没事。然而就在他感动得要红眼眶的时候，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拨开乌贼弟弟的大脑袋，留出一点空间。
贺天走过来了，对莫关山说：“我的小毛仔，打得真棒。”
莫关山已然不知是先骂一下他个人的所属权问题，还是要骂一下那个杀千刀的称呼，亦或是后面半句恶心死人的腻歪话。
“嘭”，贺天身后有个人拍着篮球走近，嗓门还挺大：“我们这次可遇到了好对手，值得我们学习。但是呢，再强也是打不过我们九班的，没办法，我们牛逼呗。”
“杨哥，我们牛逼是因为我们特别努力吗？”还有人捧场。
“错！这是团结的力量，团结你懂吗？你入共青团的时候怎么过的考试，这是能不牢记于心的吗？有些人仗着自己支两条腿，披张人皮，随随便便就能拯救世界似的。其实也就是有人捧着哄着罢了。”
“杨……杨哥，我还没入团。”
“……”，杨锋一手抓球，慢腾腾来了句“其实我也没入。”
那你说个鸡儿啊！莫关山灼灼地盯着他，之前球场上的一切他可以不计较，但下了场他就要重拾好男儿的本性，做回自己了！杨锋这种人就是看他不爽，不揍一顿真是对不起他不良少年的名头。
贺天挑了下眉，轻捏着莫关山的下巴迫使这人瞧自己。红毛突然被搞，气鼓鼓地打算拍开他的手，然而又发现这人用的是那只缠了厚厚纱布绷带的手，一时间就僵着没动作，只眼神凌厉地瞪回去。
“乖哈，给你个小惊喜。”说完，贺天就跟背后长眼似的，猛地飞起一脚往后狠狠一踢，恰好命中杨锋的篮球，这球又十分灵性，顺着力道砸向杨锋，正中**。
不是什么正中下怀，是砸着鸡儿了，可能蛋也被殃及无辜。
“唔——操——”杨锋堂堂一个男子汉，痛得瞬间滚地，双手捂着下面，好不狼狈。
“哎？怎么了，我就做个伸展运动，还真不是故意的啊。小兄弟你还好吗，要不我送你去趟医务室吧。”贺天也学着之前杨锋蹲红毛身边的那个动作语气，练蹲姿都相差无几。
莫关山尔康他们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连周边一些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跟着偷笑，这骚粉的大兄弟是有点惨。
“杨哥！”“杨哥！”“队长！”呼啦啦一下子九班的人就围来了不少，知道是贺天干的也不敢吭声，敢动他，那些拥护者们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喷死，战斗力抵得上等量的alpha。
贺天坏笑了一下，没再理会杨锋一行人，那傻大个就是胜负心强手黑，实则也挺逗比的一人。左手箍着莫关山的脖子，搂着人向食堂走去。
初三的最后一学期，除非家长特殊申请的，所有人都得参加一节晚自习，自然的，晚餐也在校解决，只是这帮子年轻人待在学校里总得找点自己的乐趣。
球场上稀稀拉拉地还滞留些人，有没打过瘾的，八卦聊嗨了的，还有五班一群神色有些凝重的。
“嗯……铁定没跑了。”淇淇眯着眼，欧式大双被他拉得宽宽一道。
“不是吧，我们贺神哪有对别人走心过，别看他整天笑眯眯对谁都聊得来，我至今不知道他喜欢穿平角还是三角内裤。”尔康怀疑淇淇的判断。
众人沉默了一秒——你他妈需要知道我们贺神穿什么款内裤干嘛？这是哪门子判断关系好坏的标准？
“莫关山最近是校园风云人物啊，刚出Omega搞大肚子那档子事，结果人家是好人吧，我早就说他虽然脾气暴，但是人可辣了！”
“等一下，你刚才用的那个形容词是不是哪里有点不太对，那分明是傲娇别扭受啊，多种属性并存，我看完他打球，搞不好还有点女王哦，反差萌诶。”
“芸儿，咳咳，我们讨论的是他俩什么关系，不对，确切来说是他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还是班里最三八的妹子一锤定音：“管他俩什么关系！贺神看上的人铁定好到没边！”
那厢莫关山还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经在很多人心目里翻了几番，往日他那凶巴巴的样子要再没法起作用了。眼下他正在努力挣扎：“喂，我说你能不能放开我好好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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