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最后一任大空之子的代理人。”玛莲琳恩淡然地抛出了信息量很大的话语,“她告诉我:在她成功将大空之子这一支的系统彻底终结后,需要告诉二十年前的伽卡菲斯先生,也就是您,一些事情。”
伽卡菲斯的眼神一利——“最后一任大空之子”?“彻底终结”?
“我很惊讶——既然你现在在这里,就是说在二十年后、大空之子一支已经彻底终结了?”
“是这么回事没错。”
“嚯——不是全部,而是只有大空之子一支?”基石的观测者找到了话语之外的暗潮——为何偏偏是在强调“一支”,是因为构造的谎言太大会不好圆、还是真有其事?他看似随意地在那女孩和她的随从身上转了一圈:看起来颇有教养、衣着光鲜、表情极有说服力,尤其是那个看起来身体不是很好的孩子……身上隐隐约约弥漫着特殊的气息;伽卡菲斯察觉到熟悉的火光,“说到底,彩虹之子体制还是存在?——那你们真是找了桩苦差事。”尽管没有判断出对方是在波澜不惊地述说谎言(而是的确平静地阐述着事实),但假若真是如此,他们的确是下了苦功夫才把事态调整成如此:只撼动了一支而非全部——并非是说说如此的简单程度,毕竟彩虹之子体制就是以大空之子为中心连点成网。他很好奇放出如此言论的年幼者(当然,他也看得出来——只是表面上的“年幼者”罢了)会如何介绍他们新鲜的解决方法。过往的大空之子及其他彩虹之子不乏有想要追求这体制的真理以及解决方法的存在,但终究一事无成——对了,他曾与很多抱持预知能力的大空之子谈论过,纯属好奇心作祟、想要一探这可怜一支的终局,但得到的答复是什么来着?
是了。
每人——明明各自性格不一、各不相同——都以那种深邃到令他都有些震悚的眼睛,以不同的语气如是说着:“只要耐心等待,终局就在未来之中。”
“不能这么说吧——您也应该明白,一个延续如此之久、影响如此之深的庞大机制,只要出现少许裂痕,崩塌之日就已在眼前。”面前似乎六七年岁的孩童,此时也露出了不超却足以达到那份深邃的神色、以古怪异色之眼注视着他,“自您所处之处的三十年后,据说就能得见那日了呢。”
伽卡菲斯于是漾开微笑:“三十年后啊——好漫长。”
“对于擅长熬过漫长岁月的您而言,并不是那么麻烦的时间吧。在这期间,韦德里安博士的存在至关重要,他将能够协助您完成两件事情,但选择哪一件、选择多少件,全在于您的判断。”似乎是被他那笑容给逗笑了般,玛莲琳恩轻轻发笑、呼吸音较之普通人更显微弱,“需要告知您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完成……余下的,就是争取您信任的证据,以及那位最后的大空之子留给您的口信了。”她转头看向艾拉伏鲁斯。
穿戴整齐的女仆小姐将指间浅浅嵌入匣子的孔隙、大空晴的火焰如同自她四肢百骸而来一般在皮肤下划过清晰的电路图轨迹,一瞬间仿佛深金的网将她笼罩。
啪地一声,那储物匣毫无障碍地启开了。正常大小的内部,静静躺着不断燃烧着橙黄火焰的奶嘴、以及那之下薄薄叠好的纸片。十分周到地,艾拉伏鲁斯将里边的两件物件稳妥地取出、放置在了伽卡菲斯手边的桌面上,并将那纸片展开铺平——端正平和的字迹被保存得很好、连那墨迹都像是刚刚写完一般清晰饱满。
那大空奶嘴不是假货,作为基石观测者的他当然能认得出来——同时能感觉到的,是某种奇异扭曲着、以人类不能及之理保持着燃烧的回路。伽卡菲斯吸气——完全是出于期待:这就是那些先知所说的“终局”一角?有意思。大空之子的终局……谢匹拉的终局,究竟是如何?——看了一眼被缚得严严实实的韦德里安,随后倾身看向那纸片。
纸片只有一张、尺寸也并不大,只是能写下数句话的程度。看来那名所谓“最后的大空之子”并不打算长篇累牍——真的能述说清楚那场终局?凭借数句话?
让人期待——真令人期待。
“是亲笔吗?”川平大叔突然问了个题外话。
“是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玛莲琳恩叹了口气,“在她离去之际,说是要我们问候您‘午好’呢。”
“是吗?——看来是连你们来见我的时间都看得一清二楚了。说起来,还真是一位字迹漂亮的小姐。”
伽卡菲斯现下已经对她们的话付诸了信任——那纸张之上写着的不是寻常的文字。
——那是只有他们一族才有可能明白的字符。
扫过那的确是不算太长的文句,伽卡菲斯微抬起头来:“令人惊奇——你们怎么学习到这些文字的?”
“谢匹拉的预言历由这种文字写成。”幼女平静地回应道,“由于能够通晓那文字的大空之子本人只能给出关键点的简短概括、不能明确地指明这种文字的体系,仅仅行走在命运上的我们只能从零开始研究。二十年了,多少还是有了点成效,那本预言历并未为难我们、用的全是简单明了的构词,现在进度已经达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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