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兰又笑眯了眼:“把他请过来后,你就去我的办公室等我吧——我刚想起来有些事要单独吩咐给你去做噢。”他的手在袋子里掏了掏,一颗大棉花糖被他搁在唇边、话毕后便入了他的口。
里奥那多·利比恭恭敬敬地低头道好、被白兰友善地挥手送走了。密鲁菲奥雷的首领看着那瘦削而又老实的传令官的背影逐渐隐没在漆黑的那头,嘴边的笑意里泛出几分冰冷——他确实是挺惋惜的,毕竟玛琳菲森·赫森是难得能靠敏锐直觉判断出真实的存在,更别说她还十分诚实地暗示了他;连他一次次想试图相信的入江正一都一如既往地——与万千个未来里无异地欺瞒着他。能遇见对他说真话的人可真是难(对他宣泄自己对各式玩意儿的欲/求、以此请求恩典的家伙们不算上的话)。像六道骸这样心怀鬼胎的人则是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总需要一些小丑来调剂一下无聊的生活。
搞不好这份幽默感是唯一他与这世界共通的地方?无论在哪里他都觉得自己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但丑角与笑话却能像逗笑万人一样逗笑他,偶尔也能碰上笑疼肚子的时候,真是不简单——不简单啊,在这世界上能找到有资格被他带去无上高空里的东西。
(六道骸君还是争取一下吧。)
毕竟那人可太能给他乐子了——最开始他还真没看出来,说来还要多亏了玛琳菲森的暗示,不然他可能会迟一些才确定就是有人已经潜行到他身边了吧。能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不容易,现在这个时代的沢田纲吉被他送进了坟墓、尤尼也被他控制在了手心里——这场游戏里的另外两个大空就这样被他压制住了,轻而易举到他都觉得扫兴。
是时候找些替补玩家上第一舞台了。
——“白兰大人,您找我们吗?”
悄声无息自夜色中而来,眼妆鲜艳的男子与戴着红色鬼面的不知真貌之人恭敬地在他的脚边单膝跪下了。
“唷,桔梗,狼毒,晚上好呀。”白兰轻松地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叫你们过来是有点事情——除了你们,我暂时想不到更好的人选了。”
金色耳饰被深夜的冷意给浸透了、沉甸甸地坠在他耳上——如果是在之前,他一定会觉得窃喜,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对劲了……那些拓在耳饰里边的预言(除此之外还能用什么样的言辞来形容?)像千斤重的磐石压在他身上。
该相信谁的话?——他真的抓不准。
“……谢谢您能这样认为,白兰大人。”他顿了顿才想起来应该装作无事发生一般回话。
白兰略微撇了一下头:“嗯?怎么了桔梗,今天感觉你怪怪的?”他翘起的嘴角还是没有放下,眼角则是与此相称地挑了起来。
“实在对不起,白兰大人……先前为了调节石榴和铃兰的矛盾,实在是很费神呢。”桔梗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塞满泥土——面对那位大人却只能奉上谎言,比被活埋了还难受。
究竟谁才是真正救赎他们而非害死他们的“那位大人”,他只希望能尽早知晓;快让那一天到来吧,让那场所谓的“Choice战”——
“哈哈——他们俩果然关系很好呢。”白兰被逗笑了,“关系够好的话,不管怎么吵都不会散开的啦,你就别太操心咯,队长。”说着这样的话,他自己的眼里却一点笃信此言的神色都没有。但正垂头下跪的两人却并未注意到。
“是,白兰大人。”
“说起来还没告诉你们安排呢,”密鲁菲奥雷的大空将手放进裤袋,紫罗兰的眼珠在微微眯起的眼睑里闪闪发亮、矛盾却又合拍地与沉沉的黑夜混为一体,“我想了想,果然还是希望你们去一趟小正那里。”
桔梗因为先前的心虚、此时并不敢抬起头来:“……您是说,去日本吗?”
“对的,”白兰这下笑眯了眼,“你们也清楚‘十年前的彭格列十代家族’的那条不明渠道的情报吧?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既然会有这种奇怪的说法,肯定也是有理由的——所以就拜托你们去那边看一下吧。我很担心小正呢。”
“是!”云之六弔花一如既往地全部应承下来。
“对了,还有就是——沢田纲吉君的那位新娘也在日本,”桔梗听到头顶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白兰大人在寻找第二块他爱吃的棉花糖,“我挺想见见的,而且有想邀请她来一起看一场好戏,嘛,然后还有件事情想跟她当面商谈一下,所以干脆你们直接把她请过来吧,不过稍微注意点分寸,毕竟那可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夫人呢——嗯,本来已经交给小正了,但感觉他总是有点束手束脚的,你们就去上个保险好了。”那阵细碎的响声消失不见;白兰将那枚松软的棉花糖(难得的夹心类、裱着香橙的浅橘色)送到唇边,一口便将它咬入嘴中;橙色的夹心碎了,而他愉快地咀嚼起来。
(——协助彭格列家族。——)
想起那场后见梦中的话语——有着与面前的大人一般面孔的那人所叮嘱的言辞,桔梗的眉毛紧紧绞起,但他对应答却不敢懈怠、依旧是信誓旦旦地回了一句“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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