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子笑得那样漂亮的面容要是某一天——某一天因为我所接下的一切而灰暗下来——)
(还有小葵……小葵明明是那样温柔的人、却跟如此不堪的我结婚了什么的……没法接受……!)
阿纲咬紧牙关。
(“你别再给我耍帅了,阿纲。”)
(“什么要让大家回到过去,什么要修炼变强打倒敌人——扯这种耍帅的理由,根本就不像你吧。”)
(“现在你还有要保护的人吗?”)
“……我不要了。”
尚未成年、过于稚嫩、依旧被扣着“废柴纲”名号的沢田纲吉此时突然以从未有过的坚定语气说出了那四个字。
围在他身侧、眼周闪烁着橙黄火光的幽灵们俱是一愣。
“原本我自认是要保护大家——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去做——”他扣紧地面,泛白之处从指尖向上延伸,“可是如果是这种力量……”
这种凌驾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还沾沾自喜、好像创造了什么了不起的功绩的力量——
——“如果是这种力量,我宁愿不要!!”
什么“伟大的历史”——这太奇怪了——根本没法理解——明明是血迹斑斑又蛮不讲理的杀/戮的野蛮历史——!
“如果要我继承这种错误的历史——”
“那我——”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咬牙攥紧颤抖不止的拳头,彭格列的大空戒指在他的指间闪动着明明不可能在黑暗处环转而起的流光——
——“那我就把彭格列——整个给毁掉!!”
站在一众幽灵身后的那个身着西服与斗篷、七枚排扣收紧篷口的男人——没有生者的气息、没有鲜明的身影,唯有在眼周熊熊燃烧着的橙黄火焰——那男人抬起头,越过他们的肩膀,将视线自虚无中投向了彭格列的十代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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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的两颗球针体—— 一颗中响起了他学生那决然而足以惊骇整段彭格列历史的宣言,一颗的表面逐渐被淡淡的大空火焰渗透、包裹、调和——
看着这一切的里包恩弯起嘴角,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帽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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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会说出种话……我……)
看着面前的景象再度重归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终于到了意识模糊边界的阿纲摇摇欲坠。
模模糊糊的光亮在他的眼珠上突然绽开了——这是什么……走马灯的光吗……?
一阵酸涩突然涌上了鼻端——汗水和眼泪忽地就从脸颊上滑了下去——
(对不起……大家……)
阿纲脱力地向前倒去了——
——但是走马灯没有在他脑中闪现,脚底的坚硬壁地磕撞而来的痛感也没有丝毫扬起。迎接他的,反而是一个柔软而温暖怀抱——
——“没想到提莫特欧——你的九代目爷爷,居然给我们找了一个这么独特的继承人呢。”
先前出现过的女性声音含着些许笑意从他的头顶响起:“他肯定会以你为骄傲的——十世。”
“啊……啊!?”他从那位女性的怀里撑起身子,“对、对不起——!”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位是成熟的异性、而且刚刚自己还直接一头扑到她身上——虽然好像不是很适宜这个场合,但阿纲还是十分惊恐地后退了好几步,脸上的飞红霎时就浓了起来!
她脸上的鸢花刺绘随着她淡却深切的笑意开得更加绚丽——那位穿着红绯裤装西服、高束的橄榄色马尾显得干练的女性松开了扶住十代目的肩膀的手,起身后向旁退步而去。
阿纲愣愣地看着她逐渐淡出他视线的身影,余光突然开拓了一块闪亮而炫目的景象——
他睁大眼睛:“这是——”
——彭格列家族的徽印被天光般明亮的光线勾勒而出、其下的蓝色托物如苍穹般辽远而湛蓝——
显露出了身形的六名衣着整齐、装束一位比一位年代久远的的男性围在徽印四周,而那名女性则退到了他们的空缺处——在他们环状站列的那一端、花纹复叠而厚重庞大的石座上,唯一依旧被火焰遮蔽面孔、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纪的衣装比在场任何一人都尊贵繁复的金发男人坐定在他正前方,无法揣摩的目光向他投来。
鬓角上挑的青眼男子——彭格列二世——以一种威严的眼神睥睨了他,随后抬起的右手上点燃了浓烈、呈球状的愤怒之炎。
虎背熊腰的彭格列三世扬起手中的小/刀,橙黄火焰一动而发。
鬓角与须胡连为一体的彭格列四世举起银叉,虚晃一下后,呼地燃起了大空的火焰。
留长亚麻色头发、额前有着红色印记的彭格列五世低头看向自己的两股叉,橙黄的火光霎时闪动而起。
戴着连有流苏的单边圆镜,彭格列六世抬起手中金属制、燃遍大空之火焰的回旋镖。
高顶帽与须发俱是浓黑之色的彭格列七世将手指嵌入扳机,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枪燃烧着即便略显薄淡、却依旧耀眼的橙黄之火。
那位颊上刺绘了鸢花的女性将目光转回自己的弩/箭上、彭格列八世的大空火焰霎时便流转而起。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点燃了与他一般的大空火焰的、于在他之前的历史里就停下了脚步的首领们,一时瞠目结舌——
——随后,那名坐于石座上的男子站起了身,自斗篷中伸出的手上是与他几乎一样的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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