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随意跑出去了,玛琳大人。”
斯图亚特·赫森将手中码好的戒指分批次放在一旁装满塑料泡沫的盒子里——他们以前也靠它们赚外快,现在不过是要跟密鲁菲奥雷分红,但就他的计算来看这还算是个比较不错的生意。玛琳菲森虽然对数字很敏感,但却不喜欢算数,因而这些有关他们财务的事儿她都全部推给了斯图亚特,并对他表现出十二分信任。
只不过斯图亚特不知道的是,他在钱上做的那些小手脚早就被玛琳菲森看在了眼里。他总会从每次的利润里偷偷抽走一部分,全部放在一张黑市的卡帐上,不久前他还在爱尔兰用假名买了一套房,为的是将来他摆脱她时能有地方栖身。尽管他心里清楚,如果玛琳菲森想找到他的话,他是绝对逃不掉的——可他总觉得她不会过多纠缠他。
这很主观,可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没在美国而是欧洲找房产(在美国找人可比在欧洲找人难上几千万倍)。
玛琳菲森欠了他太多,他一向这么认为——就是她没能治好他的姐姐;他的母亲因此犯下两场杀戒:一场对别人,一场对她自己;他的父亲被她害死。一切过错都由她而起,玛琳菲森没脸再向他索求太多了。
斯图亚特·赫森沉默寡言,但玛琳菲森能看出他心底的想法。她总能对这些孩子气的报复一笑了之。
毕竟我们是家人呢。玛琳菲森看向斯图亚特那张紧皱着眉头的脸,笑着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画笔:“这都被你发现啦——嘛,我好不容易学会了,当然要好好利用。一边能出去玩,一边还能坐在这里画画,多少人想这样都做不到呢。”她的身体有些透明,不时地随着窗口吹进的风泛起细微的波纹。
斯图亚特对这种像是□□的小把戏很是熟悉。玛琳菲森在幻术方面富有技巧,再配合着她手上的A级戒指及她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各种匣子(他怀疑那是他父亲的藏品),几乎是将它用成了魔法。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时不时地会对她这样一心二用的能力感到惊叹——玛琳菲森能同时关注两边的动态,从没让她的幻影或她的本体显得呆呆愣愣、像台机器,就如同现在,她能仿佛就在他面前一样与他交谈,而不像程序使然。
玛琳菲森正画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色块,但它们组合在一起却显得十分养眼。斯图亚特看着那张画,想起几年前他尚还活着的母亲曾夸赞她在艺术方面的天赋。
“我还是喜欢出去玩儿,反正我那一部分的工作也差不多了——”玛琳菲森眯了一下她萤绿的眼睛,观察了一下她画布上的空缺,“唔,这里添什么呢……斯图,你觉得是绿色好还是蓝色好?”
斯图亚特看了一眼她的绿眼睛,答道:“蓝色。”
玛琳菲森咧嘴一笑,抬手蘸了蘸黑色的颜料。
“这段时间里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斯图?”她问。
斯图亚特封上箱子:“白兰·杰索一直站在窗旁望向天空。”他抬手用食指上的雷戒打开了储物匣,将折叠显示屏放到玛琳菲森伸出来的手中。
显示屏上映出了白兰的身影。被篡改程序、现今为他们所用的摄像头以一种讨巧的角度逃脱了怀疑,同时又能摄到那个正站在窗前吃着棉花糖芭菲的密鲁菲奥雷首领。白兰仰着头,十分少见地皱起眉头、收敛了笑容,透过玻璃不知道朝上看着什么。
“天空里会有什么呢?”玛琳菲森耸了一下肩,将显示屏丢还给斯图亚特,“是鸟?还是云?”她将这句话当做了歌谣,用小调哼了起来。
斯图亚特敛下他的蓝眼睛,把显示屏复又放置回了原来的匣子,然后将它收进了他们一直随身带着的大金属箱中的其中一个。他看了一眼玛琳菲森,觉得她或许知道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
但这次他冤枉了玛琳菲森。她并不清楚白兰在看着的是什么——但她有预感,事情会变得更有趣。
“说起来,克里夫的好戏快开场了呢。”她轻轻对自己说着。
斯图亚特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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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我的这个幻术?”玛琳菲森拍拍她巨大的雾水母示意它将她放下来,“虽然比较朴素,但应该还不错吧。”
早已卸下切尔贝罗的伪装(虽说其实是用火焰隐没了这具身体正主的模样)的D·斯佩多拉了把椅子,靠着圆桌坐下了。
正坐在他对面的是沢田纲吉;狱寺隼人则四处探查着“这个”房间;库洛姆·骷髅已然破墙而入,正使用雾之火焰想找出“节点”;唐·克里夫·莫雷暴躁地在房间里踱步,手指上的雾戒正爆燃着蹿腾的靛色火焰,副手皮耶尔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垂的眼睑将他眼中透露出的情绪遮住,但他的确是正看着摆在桌上的那杯茶水。
他们都聚集在同一个房间里,但却互相不能目视,这就是玛琳菲森的简单把戏。
他看着彭格列十代目——或许是因为他的面容与初代有些神似,Giotto的影子在沢田纲吉的身上萦绕不去。斯佩多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说是五味杂陈也不为过——他曾经尊敬彭格列初代目,之后这尊敬变化为痛恨,但现在看见初代首领的子孙、又得知这小子把彭格列治理得不错之后,虽说心里觉得比较欣慰,但初代的既视感让他实在是难以不掺杂进私人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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